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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段时间出事的那个所谓“非营利性公益机构”,原来平均

2015-09-11 10:27:31      来源:财经天下周刊

管理一项运动未必是美差。这种挑战,中国足协、篮协应该最有体会:工作出色,管理者不会得到任何赞美;稍有不足,要面对成千上万球迷的詈骂。对部分球迷而言,自己钟爱运动,却厌憎这项运动的管理者,因为完美的管理者从不存在。

维亚利在比较意大利和英格兰足球时总结说,球迷和俱乐部管理者、所有者的关系“就像意大利人和教会的关系:信仰上帝、痛恨教会”。

可是,没有这些运动管理机构后果不可想象,球迷都能从国际足联、国际奥委会、国际篮联、中国足协等等机构挑出各种毛病,然而运动项目的运营和维护,规则的制定与执行,都需要通过这些机构完成。这些机构在各自领域内,覆盖范围广、影响力大,只能用“超国际性组织”来形容。像国际足联目前总共有209个成员国家和地区,而联合国的成员只有193个。事实上,根据2013年的数据,世界上只有8个主权地区不是国际足联成员。

这是个非营利性公益机构,管理的人数以足球运动员论达到2.65亿,这已经是地球上人口总数的4%,如果国际足联FIFA是一个独立国家的话,将是世界上第4大人口国家……而国际足联,从总部到各个大洲足联,直接雇员不足400人。对比一下,人口只有6000万人的英国,公务员超过50万人。

国际足联权力之大,借助于足球这项全球第一运动,向来凌驾于国家或地区法律之上。如果想要成为世界杯主办国,申办者必须让自己的财务法规“适应”国际足联要求,平时收得很happy的许多税款必须取消,连带世界杯参赛的球员也会在主办国享受各种免税的待遇。总部放在瑞士苏黎世,本就有各种免税考虑,瑞士联邦政府还要对国际足联提供超乎其国民的免税待遇。

这个超国际性机构,各种游戏规则自己制定,不接受监管,也没有其他主权机构能够对其实施监督,无法无天的境界,只有国际足联能够达到。例如机构的财务报表,是根据4年财务周期来公布的,每一个周期的最后一年,就是世界杯年。2007-2010 周期,国际足联的总体收入为42.03亿美元,总支出35.57亿美元,利润6.32亿美元。倘若以一国规模看待,这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,不过2011年国际足联公布的现金储存为12.8亿美元,这恐怕是很多赤字政府无法做到的。

这些钱不是捐赠所得,不是成员单位缴纳会费所得或者征收各种“足球税”所得,而是绝大部分来自对世界杯的经营。4年一届的世界杯,理论上应该是在夏奥会之后的第二体育盛会,实际上奥运会的传播时长、聚敛受众和商业收入都无法和世界杯相比。2010世界杯决赛全球收视人群7.15亿,而2014年世界杯决赛的收视超过9亿,伦敦2012奥运会开幕式全球收视6.19亿。二战之后的夏奥会,只有1984年洛杉矶和2008年北京,公布的数据是盈利的,而世界杯决赛没有过经营亏损的记录。

但这些经营盈利,又不能称之为“盈利”,因为国际足联理论上还是一个非盈利性非政府性机构,所以在国际足联的财报里,没有profit这个词,而叫做surplus。这些surplus,都要用作未来的投入,而世界杯之外,国际足联组织的其他赛事,不论是联合会杯、各种青年世锦赛、女足世界杯,还是各大洲的世界杯预选赛,国际足联都要承担成本。

南非世界杯,仅媒体版权一项收入就高达24亿美元,市场营销收入约10亿美元。巴西和南非以及此前的德国、韩日世界杯一样,所有商业经营权和媒体版权都归国际足联所有,但东道主获益当然极大,不仅那一个月成为世界关注中心,而且以南非世界杯为例,前期投入约24亿美元,带来的直接收入达到了47亿美元,对南非当年GDP的积极影响为78亿美元,提供就业机会41.5万个,吸引的国际游客50万人次。

因此这个超国际性管理机构的核心支柱就在于世界杯,哪怕在国际足联的章程里,维护足球的价值观、全球范围内推广足球发展、制定和维护足球规则等等,都被高置于圣殿之上。各大洲足联大权在握,还能够通过各种途径从国际足联的世界杯聚宝盆里分得不少油水。各大洲足联的管理者,则如同封疆大吏,并不是太重视国际足联总部的管辖权力——各大洲足联的首脑,都是通过本大洲竞选上位,而非由上至下分封任命。从这个角度来看,国际足联倒是具备部分现代社会的民主色彩,却又完全不具备现代社会的法治监督系统。

布拉特时代行将结束,无论是谁上位,都必须改变国际足联弱干强支、头轻脚重的权力架构,中央集权必须加强,否则各地贪腐无从控制。前进的基础却又必须建立在保护世界杯、再度提升世界杯影响力的工作上。在职业足球不断侵蚀国际足球利益链条的时代,国际足联的传统经济学,也走到了一个行将被颠覆和重构的时间节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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