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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那一年:第五回 针锋相对2

2023-08-23 13:13:01      来源:哔哩哔哩

青史书,乱世录,江山如画,一时多少豪杰

当时明月,几度春秋,风口浪尖铸传奇


【资料图】

望极天涯无尽处,飘摇路谁人共命途

万里关山,寂寞龙潭明或暗,正邪黑白谁评说

天地大,总无涯,烽火烈焰,千载多少云烟

机谋智计,步步为营,今朝物换星移

浮世深长路遥,知行合是谓道

风云裂变,生死无间何所恋,笑看红尘万事迁

绿竹畔,陌上花,情义肝胆,多少爱恨嗔癫

士为知己,生死约定,追觅飘渺因缘

碧血叱咤,燃尽风华,丹心笑颜灿若云霞

千秋天下,青山依旧日月照,惊心动魄几时归

气势磅礴的历史画面,波澜壮阔的内外风云,

明争暗斗的朝堂矛盾,变幻莫测的君臣关系,

忠奸难猜的兄弟情义,复杂微妙的男女恋情……

《大明那一年》壹:万里关山 第五回 针锋相对

任青阳睡不着,又坐在客栈房顶,喝着酒看月亮,但是没唱歌。忽的听见身后有脚步身,知道是方正安来了。任青阳头也不回的道:“夜深人静,干什么还不睡觉?”方正安走到她旁边坐下,一副内疚的表情,歉然说道:“我是来跟你道歉的,雅言性情耿直,她一向是有口无心的,我已经说过她了,请你千万不要介意。”  

任青阳淡然一笑,道:“混在这个地方,流言蜚语还少得了吗?真要介意的话,我早就介意到死了。”方正安听得她似乎并不生气,只是轻描淡写的口气,说道:“任老板海量宽宏,你真的不计较不介怀的话我就心安了。”任青阳道:“难道你就是于心不安,所以专门跟上来陪不是的?”方正安赶紧认错道:“是的,我应该来道歉的。”随即岔开话题道:“我也是来跟你道谢的,任老板做事光明磊落,言出必行,菲菲才能够平安的回来,这份恩情,我当然要亲自来道谢的。”  

任青阳道:“别跟我说这样的话了,也许在你们眼中,我只是一个生意人,买进卖出,只看一个利字。我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了,现在就看你如何秉着天地良心,是不是真的相信咱们呢?”方正安道:“任老板的人品自不必说,就凭五福客栈里有初九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在,单只这点,也可以看出任老板的风采和胸襟了,任老板的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。”  

任青阳咯咯笑道:“是吗?那你有没有想过,真的让我做她的表嫂啊?”方正安被这么冷不防的一问,顿时一怔,正眼瞄着任青阳的俏脸,心里是一惊一热。任青阳察觉到他的窘态,心下暗暗好笑,又道:“这么算起来,你欠我的人情债倒也不少了?”

方正安立时笑道:“非亲非故,萍水相逢,难得任老板多次相助,这实在是我的福分。”但见任青阳这时正抬头凝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,方正安道:“今天晚上月亮好凉,风好圆哦。”“啊?什么?你说什么?”任青阳诧异,随之噗嗤一声轻笑。  

方正安忽的才发觉自己竟然说错词儿了,对着这个女子自己居然会语无伦次?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,难道是刚才为了程雅言的事自己内疚,现在所以连说一句讨巧的话也紧张?还是自己真的如程雅言说的那样,心确有所动?也许只是自己在逃避罢了,言语无意之间,竟然流露而出?也许是因为任青阳怎么说对自己也有救命的恩情,而且连番帮忙,但程雅言这次语出过分,自己心生愧疚是以手足无措,生怕在她面前再引得她不快,连说话也紧张得失误了。

方正安暗忖着,定了定混乱的思绪,尴尬的笑了笑,讪讪的道:“呃,我是说今晚的月亮好圆,风好凉。”任青阳莞尔一笑,说道:“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识情.趣的家伙。”方正安道:“我是的。”任青阳道:“我倒觉得你是个也识情.趣的人。”

方正安道:“谢谢。”任青阳道:“你的嘴巴就好象一个绝世剑客手中的剑一样,出招的时候呢绝不含糊,而且一击必中,不动的时候呢就沉静的可怕,但也非常可靠。你应该懂我的意思。”方正安道:“是的。”

任青阳道:“你到我房里好几趟了,你这双眼睛这么厉害,难道没什么东西让你发现过吗?让你感觉到奇怪的吗?”方正安心中一惊,脸上闪过一丝意外,心想:“原来我去她房间搜索密道,她早就发现过了,却没有揭穿。”讪讪的说道:“来去匆匆,可能有什么好东西我错过了?” 

任青阳直白的问道:“你敢说你没看过那盒翡翠吗?”方正安听得一怔,从怀里掏出那只翡翠,问道:“任老板说的可是这个?”任青阳从他手上接过来,拿在手心,看着翡翠道:“就是它们了。”方正安道:“是的,有看过。匆匆一瞥,让人觉得印象深刻。”

任青阳问道:“为什么印象深刻?”方正安怔了一怔,道: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”任青阳道:“你难道没有看见背面画的表情吗?”方正安道:“看见了,那表示任老板的心情吗?又或者只是不同的面具呢?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的面具?”任青阳道:“活在这个年头,混在这道上,少了一张面具就是少了一份本事,本事小的,遭人凌.辱遭人白眼,本事大的,以强凌弱以大欺小。这道理你难道都不懂吗?何况这天下谁人不是带着几张面具放在身上的。”

方正安道:“你说的很有道理,我可以明白你的初衷,但是不会选择你的做法。”任青阳道:“那你有没有注意过这只呢?”说着翻过兔子翡翠的背面给方正安看,这只的背后却没有画表情。方正安大感意外,当时匆匆来去,他并没有全部看到,看到了很多画着表情的,惟独没有看见这只没有画的有的,方正安道:“倒是没有看到。原来真是被我不小心错过了。这只代表什么?和那些有什么不同吗?”  

任青阳道:“这个就是真真正正的我自己呀,即使戴过各种面具,但是我,我也始终是我。”说着,仰头喝酒。方正安道:“我明白的。活在这个地方,混在这个道上,总有不得已的原由,面具也就不得不戴。”任青阳正色问道:“那你到底信还是不信五福客栈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?我开的是黑.店呢?你到我房间查探密.道,也就是多少都有这么怀疑了?不然你怎么会去找呢?”方正安认真的道:“就算真的是黑.店,在下岂会不知其中玄妙?我相信任老板也有自己的规矩。梁山泊孙二娘明开的是黑店,但她也有三不杀原则,盗亦有道。在下去找寻密道,只是想尽快出关,还望任老板能够体谅,多多包涵。”  

任青阳心头自忖:“照他这么说,看来他心里还是不太相信我的,也难怪程雅言会有诸多怀疑了。懒得再说了,也不用再说了。这样的荒郊野店,本来就是瓜田李下,惹人疑窦,我希望有外来的人可以相信五福客栈相信我,也许只不过是我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。不了解的人就让他永远不了解吧,明白的人自然会明白。但是我为什么又偏偏那么希望真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理解呢?连我觉得这个可爱方正的人都是这般心存疑虑,何谈其他人呢?”  

任青阳思及此,神色一黯,脸上浮起一丝苦笑,转瞬却说道:“风向改变了,风势也减弱了,雨应该也不会下了,也许过一二天你们就可以离开这儿了。”方正安望着远处,没有察觉到任青阳的脸色,应道:“希望是这样。”

任青阳道:“过了前面的黄土坡就是平川大路,我想你们不会再迷路的。”方正安道:“我会记住这条路的。我希望你也能够早点离开这个沙漠,到你真心喜欢的地方去。”  

听到他这句话,任青阳心中不禁一阵酸楚:“我真心喜欢的地方,自然是江南的家乡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那里看看,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到那里,也怕是未知。”她淡淡的道:“实际上,在这里还有很多迷离的景致是我不了解的,留下还是出走,我还有时间,不必马上决定。”说着站起身来,说道:“我回去睡了。你们也许明天会赶路的。”  

方正安起身道:“我陪你一起。”任青阳道:“不用了。”说着就要走,方正安忽然问道:“我有个问题,不知道该不该问你?”任青阳回头道:“你问吧。”方正安道:“你说话声音很悦耳,可是唱歌却很难入耳。”任青阳嫣然笑道:“没有人听,唱得再好也没用啊。”说着便走去,爬下梯子,准备回去自己的房间。  

望着任青阳的背影,方正安一时心神荡漾,千般滋味涌上心头:“孤星冷月,大漠风寒,如此这般一个好女子,原本应该有她生活的佳地,为什么会待在这个吃人的沙漠、混在这个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,唯有惋惜。到这里之前,曾经道听途说过五福客栈是天堂的入口,也是地狱的大门,然而江湖上的传言,不可尽信,到底她那天杀的那些人是否真是杀人越货,这个客栈到底是否真是黑店,或许我心中对她始终有这层疑虑,但她本来心底确实应是一个好女子,这点,我相信我不会看错的。”  

方正安思忖间,掏出腰间的箫吹了起来,其声鸣鸣然,如慕如诉,余音袅袅,不绝如缕。任青阳刚走到客栈走廊上便已听见,其时客栈中已人尽安歇,只见空旷的大堂里月影玲珑,但闻屋外箫声飘渺,任青阳不由得驻足倾听,一时思绪万千,梦随风万里,亦是思乡,亦是思己,她从这箫声中听出了方正安的疑虑和惋惜之情,不禁无奈一笑,过了一会儿箫声止住,料想方正安已然回去,自己也回到房间。  

凌云冲适才在一楼喝酒,见初九带着菲菲很快尽进了程雅言房间,生怕被人发现似的,其时夜深人静早已四下无人,却也这般谨慎。一会儿又见任青阳进去后气冲冲的出来,而后去到客栈屋顶。凌云冲当下走去程雅言房间外,隐约听见他们兄妹在说什么,料想准是刚才任青阳让初九送回菲菲,程雅言有所怀疑,没有大打一架却大吵了一架。

凌云冲估摸着菲菲无意间掉落机.关,从房间直通而下,滑落到客栈的厨房,既然有这种暗道,就必定有密道通往关外。孙承宗暗地与早有匡扶朝纲的信王朱由检订下合作之盟,伺机对付魏忠贤,作为孙承宗秘密安插在东厂中的间谍,凌云冲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护送信王朱由检平安出关,和孙承宗汇合,另图反击大计。作为魏忠贤秘密派到客栈打击孙承宗清流集团的桩子,凌云冲这次的任务是趁机混入朱由检等人之中,取得孙朱如何计划的情报。  

魏忠贤操控内宫,随手捏造一个皇嗣出来就可以在天启皇帝归天之后,携天子以令诸侯了。如果魏忠贤把朱由检逮到控制起来,那杀不杀就看他的心情,看他想怎么用这张牌。天启皇帝他都放在手里摆弄,何况一个王爷。孙承宗不敢贸然进来援救信王或是以君侧的名义干掉魏忠贤,因为没有皇帝命令自己带.兵进来就是造.反,魏忠贤抓住把柄可以灭了他。如果朱由检不去孙承宗那里的话,待在京城里就是他为鱼肉,魏阉为刀俎。

他在京城里不务正业韬光养晦,甚至于装傻卖醉以麻痹魏忠贤,出逃也是实在觉得朝不保夕的下策,他和孙承宗早是有暗中联络的,跑到军队里至少有军权,他好歹是皇帝正经的弟弟,论法统还是正的,将来杀回来继位就行了。凌云冲到了五福客栈一段时间,也知任青阳等人也绝非寻常人物,他决定趁任青阳不在,到她房间里找寻密道。  

凌云冲偷偷摸入任青阳房间,眼光四下里扫视了一圈,见摆设和家具和其他房间别无二样,却见床头墙壁上挂着的那个红色布袋引人注意,他不例外的也打开看了,看见了那半个鸡蛋大小的那套十二生肖的红色翡翠,也看到了背面画的那各色各样的表情,不禁莞尔,觉得这个女子还真是挺有趣。他大约一数,发现少了一只兔子的,心下疑惑。不过这倒无关要找的密道,他便迅速的放回原处挂好。  

又摸查了几处,在床边发现机.关,轻轻一扣,床底“轰隆”开启。凌云冲大喜,闪身进去一看,才发现这还是通下一楼厨房的暗道,不觉有点失望,正要跳出关上机.关,却瞥眼看到木版上镶嵌有一只核桃大小的雨花石,上面的天然图案甚美,就好似一幅妙趣的山水画。他好奇心大起,便伸手去触动那块小石头,不想竟可以转动,随着“哗哗”一声轻响,只见壁上的一面墙中间缓缓开启,转到一个角度,可以进一个人,便不再转动。  

凌云冲更是好奇,当即闪身进去,但见房里面没有上灯,只有屋顶上天窗投射下来的清幽月光。借着这点月光,凌云冲见这间房只有桌子和凳子,然后一个橱柜上放着一只紫檀木的箱子,这只箱子不大,他快步走过去,见箱子并没有上锁,便打开箱盖,只见里面放着一只白色的小坛子。

再仔细一看,上面写着任冯氏,忽的心里一惊,后面还有几个字还没来得及看到,却又听见身后有人,刹那间耳旁风声暗器声闪来,他连忙侧身躲过,直以查觉声音传来的方向,电闪而出,迅捷穿至背后发射飞镖的人身边,随即伸指在进来之人背上点了几下,封了穴道,登时动弹不得,歪倒在地。  

其时这屋内没有上灯,凌云冲迎着外屋的光亮,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和衣着,不知突然来到、向他出招的是何人,加之情急之下,他出手快极,这一连串动作使完,这才注意到竟然是任青阳,他瞬间惊讶万分的愣住了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只呆呆的道:“是你?”适才任青阳回到房间便发现有人进屋,便悄无声息的走进来查看,看到密门被打开,走到门口便向凌云冲甩出飞镖。  

凌云冲这才发觉任青阳的轻功实在不俗,自己竟没听见她的脚步声,一时间心下暗暗称奇。任青阳本来武功也是不错,竟无闪避抗拒之能,一招间便给凌云冲制住,其时她正跌坐在两屋间的密门口,心中暗忖:“上次在他房间就觉得他身手极快,却没想竟然被他一招而擒,这家伙身手真不是一般的快,绝非寻常之辈。”  

任青阳瞪着他,理直气壮的嗔怪道:“他来过了,你又来。”刚才见凌云冲打开箱子已然看到自己母亲的骨灰坛,任青阳有意避开他可能的追问,先质问他。两人心知肚明,这个他,当然是指的方正安了,凌云冲也早就猜到方正安早也有来过查找密道,所以他听任青阳这么说,一点也不觉得奇怪。凌云冲笑道:“诶,我跟他可不一样,他是要走,我是要留。”说着单膝蹲下,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。  

任青阳却不起来,依然坐在地上,一副誓不罢休的神气,嗔道:“哼,有什么不一样的?你们都以为五福客栈是黑.店,有密.道,一个两个都跑来我这里瞎摸乱找。”凌云冲也就在她身边坐下,笑道:“怎么会一样呢?他是找密道出关,是走,我是找密道和你一起做买卖,是留。至于黑店白店又有什么要紧?我在乎的是人。”

任青阳道:“留?你还想在这儿待多久啊?”凌云冲笑道:“如果可以的话,就算长久待下去,一直留在这儿也无所谓啊。”任青阳一奇,问道:“你留下来干什么?”凌云冲意外被任青阳发现自己在找密.道,已是无可掩饰,干脆直认了,只是现在必须要掩饰找密道的真正目的,他见任青阳发现他自谋出路了一点也不惊讶,便猜测来到这边关之地的客人当中,有些是要从密道逃跑的,想自个儿找密道的很可能也不在少数,所以她早已见惯不惊了,因此才保守这个秘密决不外泄。

他之前也编了借口要避祸,他推想她开密道也是为了赚钱,但转念想到她救治相帮方正安,既不希奇也没追讨银两,而且在他和她接触的时候和他平常对她的观察,他感到她虽然是个生意人,但却并不大看重钱财,如果真是这样,这就不好办了,就算自己现在立刻赔点钱来给她,也未必来得管用,可能反倒被她数落一顿。假若自己向她许以重金,以此来骗出密道,这能行么?  

可是自己并非腰缠万贯之人,她也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有那么多银两,如果她漫天要价,自己上哪儿去找那么大数额的银票给她?她不见实际银两,又怎么会凭空相信自己所言?如果到时候被她故意追着讨要兑现,岂不是脱不了身吗?总不能一直哄骗下去吧?自露根底,反而不妥。

想来想去,他觉得还是攻心为上,而且他感到她刚才的口吻很反感别人将五福客栈当作是黑店,既然是这样,不如顺着她意,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于是他开始有目的的胡说八道,有针对性的瞎扯一通,他想她之前就以为自己是个放浪妄为的家伙,所以他干脆现在将话就话,嘻嘻哈哈最是合适。  

凌云冲呵呵一笑,缓缓说道:“我记得你说过,你的眼里只有朋友跟敌人,我想有没有第三种?你有没有考虑过第三种?”任青阳眸子一转,冷淡的道:“为什么要考虑第三种?还岂不是还要考虑第四种,第五种?有完没完?”

凌云冲笑道:“那倒不用那么多,我说的这第三种,是跟你长长久久走在一起的人。你总需要有个人照顾你,你有事的时候有人为你奔走,替你出主意,睡不着的时候有人陪你聊天。就像说我吧,如果没有两分本钱防身,怎么可以跟任老板走在一块儿呢。”  

任青阳心念一动,淡漠地道:“你要跟我走在一起啊?我只怕路不够宽,走不了两个人呢。”凌云冲笑道:“这个我心里有数,地方是你的,人也是自投罗网,有缘相见,有份相聚,我希望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。”

任青阳道:“我已经一个人走惯了,不惯在旁边多一个人。”凌云冲道:“既然你是一个人,那就表示我还有机会。也许,说不定我们俩结伴同行,那么以后走起来会有另一番不同的感觉,不一样的感受。”虽然表面像是开玩笑,可这又何尝不是他的真心话呢?以他的身份来说,朋友二字尚且珍贵得不可得,更何况知己、爱人呢?  

任青阳转过头,见他正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,眉眼笑成弦月的弧度,眼波流转,甜意弥漫,不禁心头一热,寻思:“他刚才说黑店白店又有什么要紧?他在乎的是人。说的倒是动听,如果他不是那种放浪妄为之人,这话倒也感人。可惜啊,未必他不是。”

与对方正安不同,尽管方正安也疑心五福客栈是黑.店,但任青阳希望他这种正道人士不要误认为这里是黑.店、自己干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,而凌云冲,从一开始任青阳杀掉假扮商旅的东厂那队人马时,两人谈话间,她便以为凌云冲已当这里是黑店,鉴于这个人来路不明,身份不清,而且他每每说一句话,只道出三分心意,何况他本身有可能就是个跑江湖的江洋大盗,所以任青阳并不在乎被这样一个人误解客栈和自己。  

任青阳哼声一笑,道:“你什么时候不劫财,改劫人了?”凌云冲大方承认道:“我这个人就是个死心眼,要么看不上眼,要是真看上了眼,说什么也要痛痛快快的玩个够。”任青阳嘴角一斜,讥诮道:“所以就是总瓢把子的女人,你都不放过啊。”凌云冲笑道:“我这个人一向是敢想敢做,无所不能。”  

任青阳薄怒道:“所以你就跑到我房间,无所不为?”她说这话时注视着凌云冲的神情,只见他将欲言又止,而化作唇边丝丝意味难名的浅笑,有如池水中绽放的月影,柔柔荡漾开来。凌云冲亦是凝目回视,但见她杏眼圆睁似有怒意,尤其是她这一双妙目,初见时,他只觉明眸善睐顾盼神飞,盈盈灵动别有神韵。

在曾经的日子里,他见过多少的女子,然而她们要么妩媚有余,坚贞不足,要么俗态有余,清灵不足,唯有任青阳这一双眼睛,无愧是出尘而空灵,眸正而神清,仿佛望进了他苍凉而寂寥的心境,惊起点点涟漪,令他不由得心中一动。  

任青阳眼见他这等眼神望着自己,哼了一声,随即一骨碌爬起来,走到外屋去,倚窗而立。凌云冲也站起来,跟着走出去,坐在桌边,不羁的笑道:“我还没有为呢,你怕什么?”任青阳沉下脸来,喝道:“你敢?!”凌云冲见她面有怒色,他没想到她连发脾气的样子也这么好看,她发脾气的样子他也喜欢,戏谑笑道:“为什么不敢?”

任青阳双眉一蹙,怒道:“你胆子倒不小,居然跑来占姑奶奶的便宜。”凌云冲笑道:“胆子不大,怎么敢来这五福客栈呢?”任青阳不甘示弱的道:“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?你再怎么走,也走不出这五福客栈啊。”凌云冲道:“我有说过要离开这里吗?刚才我就跟你说了,就算是一直留在这儿也无所谓。明月共,佳人伴,樽酒对,复何求。”  

他这句话带有几分调笑之意,任青阳蹙眉不悦,正色道:“你再疯言妄语,别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凌云冲道:“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怕,就怕别人跟我客气,尤其是女人。”任青阳见他眼中含笑,神色略带轻佻,随即想到那日他说起自己的糗事时,俨然很得意又无比落寞,嘲讽道:“哼,你这厚颜无赖的德行,真是世上少有!”凌云冲哈哈一笑,道:“任老板这样的人才奇花,也真是世间罕见。”任青阳嘴角一勾,似笑非笑的道:“没想到你这张嘴还真就是这么的赖皮!”凌云冲笑道:“谁叫任老板如此的美艳动人,我才能把我这赖皮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啊。”

任青阳秀眉微颦,嗔道:“你真是个不折不扣名副其实的无赖!”凌云冲似有意似无意的道:“在这样一个假仁假义的年头里,像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地方,也只有无赖妄为才活得下去。”任青阳道:“恭喜你已修成正果。”

凌云冲道:“还差点火候,要不然怎么会让你这样对我冷眼相向呢?”任青阳道:“跟我来这套啊?悉听尊便,我没空跟你闹着玩,没闲工夫跟你扯,你不用再胡说八道了!”凌云冲道:“诶,说句真心话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一看着你呢,就控制不了,胡说八道。”  

任青阳道:“那你就不要看着我了,你干脆把眼睛闭上好了。”凌云冲道:“既然情不自禁,何必自欺欺人。相逢即是有缘,真没想到,天大地大,你我会在这儿相遇。”任青阳道:“你想跟我说这是缘分呢还是孽债呢?”凌云冲笑道:“都一样,只要可以和你扯上关系,我什么都不在乎。”

任青阳看着他笑得竟如同孩子一般天真顽皮,不由得觉得很美,抓狂道:“凌云冲,跟你说话我会发疯的!无赖!无耻!哼!”凌云冲笑道:“世道无常,无赖充君子,君子扮无赖,我不过一落拓之人,何必守身如玉?月夜旖旎佳人当前,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,就算无赖无耻一次又何妨?”任青阳怒形于色,厉声道:“你再胡言乱语,小心我杀了你!”  

凌云冲心中一凛,随即想起那日自己跟她讲到搞上了老大的女人是以亡命天涯,任青阳本来平静的眼神中忽的闪过的一丝寒光,够狠够怒,让凌云冲铭刻在心,便知她此时对自己说这话绝非虚言,她的武功自己也曾见识,行事狠辣也是已知。不过见任青阳脸上有烦乱娇羞之色,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,是了,刚才自己一出手即将她制住,她一定是想到她的武功非自己敌手,却嘴上依旧逞强。  

凌云冲忍不住笑道:“哈哈哈,我看你运气不太好,世上不怕死的人不太多,但是在下就是其中之一。我天生就爱胡说,这叫做无可奈何,看来命中注定,非给你杀了不可。能够死在你的手上,我死而无憾心甘情愿啊。”任青阳冷着面孔,严厉的道:“别不信我说的话,你大可以试试看。”

她示威般微微抬起头,柔软的颈项曲线在月色烛光交辉里若隐若现。凌云冲一摇头,表示不怕也表示不会越雷池,笑道:“我只是不想辜负了这碧天青辉、美人圆月。把酒问青天,举杯邀明月,多有意趣?好的东西呢,不一定要握在手中,就像好酒不应该常喝,这样才能保持好的感觉。”任青阳凝眉嗔道:“那你也该知道不应该搅了别人的好梦,你还不走?”说着走向床塌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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